萧云湛指尖搭在案几上,脸上涌上一抹愧色,语气里带着几分后怕:“这次若不是谢霁提醒,我就真的疏忽了。”
裴知微闻言,惊奇地转头看向谢霁。
她一直知道谢霁性子跳脱,可这次竟是他率先察觉了危机,实在出乎她的意料。
谢霁被她这般直勾勾地盯着,脸颊微微发热,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,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得意:“也没什么复杂的。
我就是琢磨着,换作是我,要是刚从对手那儿讨了个大便宜,差不多算是胜券在握了。
肯定会觉得对手这会儿要么沉浸在失败里没缓过劲,要么会换条路重新谋划,绝不会再走这条看着必输的道儿。”
他说着,见裴知微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认真倾听的模样,便忍不住接着往下说。
“那反过来想,要是现在还从这条道上反扑,不就正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,胜算反而大些?
再说咱们现在的情况,刑部大牢本就不是一般人能随便进出的,还有禁军单独看守裴大人,这跟咱们当时在新罗坊碰到的情形多像啊?”
“咱们都能做初一,人家凭什么不能做十五?
而且这种招数,一般人下意识都会觉得用过一次就不会再用了,自然不会做针对性的应对,成功的几率可不就更大些?”
谢霁越说越顺,脸上的不自在渐渐褪去,多了几分笃定,“再者说,咱们给对方的机会已经不多了,他们再不动手,可就全盘皆输了。
换成是我,这种时候肯定会精英尽出,孤注一掷。
所以这会儿要是能逮住几个,定是他们的核心人物。”
他挠了挠头,补充道:“我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,悄悄混进了禁军里头,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对了。
不光及时救了裴大人,还将那些人抓的抓,杀的杀,没让他们有机会马上回去报信,也算是断了他们的念想。”
裴知微听得心头一热,想起夜里接到侍卫急报时的魂飞魄散,再想到父亲此刻安然无恙,眼眶微微发酸。
她站起身,对着谢霁和萧云湛郑重地行了一礼,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异常坚定:“裴知微谢过谢世子、瑞亲王,救了家父一命。”
谢霁见状,连忙上前将她扶起,嚷嚷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!
这本来就是咱们商量好的事情,裴大人在前头冲锋陷阵,我们这些人自然得把他护好啊。
你这一礼,我们可不受啊!”
萧云湛也跟着点头,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真诚:“谢霁说得对,你这一礼可就见外了。
咱们一同查案这么久,早已是并肩作战的同伴,护着裴大人,也是护着咱们自己,更是护着这桩案子的真相。”
裴知微被两人一左一右扶着,眼眶里的湿意再也忍不住,顺着脸颊滑落。
她吸了吸鼻子,笑着抬手揉了揉眼,带着点鼻音:“还好有你们。
天知道昨晚听到侍卫来报,说刑部大牢起火的时候,我心里有多慌。”
萧云湛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满是不舍:“你放心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