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几日,纪清带着“纪辰当年的线人”,跪在纪楚面前。
纪清道:“臣在奏折中已向陛下阐述了大概,当下流言已被查证,定远王纪辰谋害先帝属实。”
“皇叔请起。”纪楚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,面色红润起来,不像有病的样子。他用眼尾扫过跪着的这人:“皇叔想如何做呢?”
纪清道:“定远王纪辰罔顾人伦,意欲谋反,应当削其爵位,收其封地,压至雁城。毒害皇帝乃是诛九族之罪,念他出身天家,则凌迟处之。可恐怕这定远王鱼死网破,危害一方。臣以为,应当派兵攻伐,以除后患。”
“皇叔说的是。”纪楚颔首,“这事就由皇叔去办吧。等到定远王伏法,朕会亲理朝政,皇叔便可安安定定地接着查案了。”
“是。”纪清领命。
“退下吧。”
纪清走后,纪楚命大太监传唤夏翎。
不久后夏翎进殿,他知道纪楚这是要问流言那事了。他早已打听好这是贺言做的,那所谓的证人也是他们找的替罪羊,只是尚未来得及找贺言问个清楚。这件事对小皇帝而言绝对利大于弊,纪楚应该不会怪罪。
纪楚直愣愣地问道:“是谁做的?”
“回禀陛下,臣正在查证。”
“朕耳闻,你当时是在‘暗巷’中找到了失踪的鱼宏田?”
“是。”
纪楚摆摆手:“这次的流言不重要。暗巷是怎样一个地方,如何运作,又是受谁扶植,先查清楚,尽快回禀。”
夏翎谨慎地瞄了座上的帝王一眼,又死死低下头去:“臣领命。”
纪楚挥手让夏翎退下,又想到纪辰答应过他的那个“真相”,但又立即压下这个念头。雁北已然得还,只要能名正言顺的杀死纪辰,那知道真相与否便不重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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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郕师,定远王府。
纪辰将一叠厚厚的纸递给秋茶,秋茶接下。
纪辰叹气:“安虞将军的儿子准备杀我了。”
秋茶摇头:“主子,现在我等并非到了绝路。离开郕师,这些年在各地的势力也能让主子改名换姓,安定过完下半生。贺言此举完全是要转移矛盾,掩盖宋家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没有必要。”纪辰露出一个笑,“本王活得够长了,没有苟且偷生的必要了。我的罪孽太深,总是要还的。”
“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会设计把贺言单独引至城中,想办法杀之。若我成功,你便回城,再商讨下一步计谋。若我死了,你就将这些交至小皇帝手中,告诉他雁北究竟因何而丢。”
秋茶看向手中的信,惊愕道:“真要告知这事?”
纪辰平静道:“本王一言九鼎,况且,他该知道这些。他知道这事必然会呆若木鸡,此时,你杀了他。”
“杀了。。。。。。皇帝?”秋茶上下牙战栗着问。
“是,杀了他。你的亲侄子。我也不想杀他的,他死不死对我影响不大。但贺言与贺行耍了我这么多年,总要得到点报应。”纪辰冷冷扫了她一眼,“你下不去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