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。。。。。主子放心。”
纪辰这才继续说:“我和他私下有约,鉴于我去雁城是告诉他谁是他的亲爹,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我们的约定。所以,他一定会私下见你。那时候杀他很轻松。”纪辰显得格外平和,“小皇帝和我若都死了,能即位的只有纪清。这时候会有人把宋家抖搂出来。”
秋茶问:“主子是说那个怀妃?”
“聪明。那个宋氏女杀了你姐姐的贴身侍女杜鹃,心思细得很。”纪辰颔首,“贺言与她不可能没有交集,贺言或许想用我的死安抚这个女人,好给纪清活路。但是,此女万万不是贺言能控制住的。不杀了梧桐的儿子,她怎么会罢休?”
“那属下杀了皇帝之后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刀口隐蔽一些,伪装成上吊。再宣扬得广些,人们自然会把纪清当做凶手。雁城会闹起来,尤其是莫家沈家那些老臣。做完这些,你跑就是了。”
秋茶蹙眉:“跑?”
“对,跑。”纪辰瞥了她一眼,换了个说法,“逃走。”
“属下是回郕师吗?”
纪辰冷笑:“本王都死了,你回郕师是要与贺言打个照面吗?见见原本东家的少主?”
秋茶语无伦次:“那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纪辰明白她要问什么了,答道:“这之后你就自由了,秋茶。带着这些年攒的钱,寻个贺言找不到的地方,活你自己的日子去吧,不必再做‘花’了。”
秋茶像被劈中一样,僵在原地。“可。。。。。。可是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必多言。我麾下以花为名的死侍死了太多,陪我长大的死了,以我最喜爱之花为名的死了,你是最后一个,也是唯一活下来的。”
秋茶愣了许久,应声:“属下明白。”
纪辰把佩剑拔出来,举到眼前,用独眼盯着自己。这只眼睛有些浑浊了,宛如一眼死气沉沉的井。
纪辰挥了两下剑,像准备出征的将军:“把贺行叫过来。”
贺行要死了。秋茶想。这是纪辰钓上贺言这条鱼唯一的诱饵。
未几,贺行衣袖翩翩地踏入屋内,周身满溢着兰香。若抛去空荡的一只袖子和面具,他和当年温文尔雅的大公子没什么两样。
贺行行礼:“晚生见过殿下。”
纪辰没看他,径自把玩着剑:“行远知道,今日本王叫你来是为何吗?”
“恕晚生愚钝。”
“你不愚钝。”纪辰讥刺道,“你要是愚钝,你弟弟怎么能造出这么大的乱子。”
面具下的贺行居然露出一个笑,丝毫没有惧意,只有计划成功的欣慰和宽慰。
纪辰好像听见了他的笑,也笑了一声,像毒蛇吐出信子:“你知道是什么毒吗?”
“毒?”贺行下意识问,却证实了当时的猜测:纪辰确实要杀他。
“本王有一事未告知你。”纪辰起身,走到贺行面前,直勾勾盯着面具下的他的眼睛,“你在府中与妹妹叙旧时,本王就在墙外。”
贺行感觉胸口像是突然被巨石压住,喉口塞满了干草,刹那间说不出来一个字。